茄子蛋

双眸无神 可能是和生活对线去了

龙潭虎穴 (番外)中






走进房屋,近江遥高兴的四处乱跑着,不管怎么说,这总比帐篷和消防通道舒服。渡边也并非随口一说,被褥等日用品被故意糟乱的散落在地上,但却意外的一尘不染。


等冲昏头脑的喜悦褪去,近江遥有些疑惑这房子是否早已有了主人。毕竟这房子虽然简陋,但却意外的设备健全。近江彼方递上一张纸条道。


没有关系了,彼方问过了周围的人,这房屋的主人早就离开了,看,这还有房主留下的纸条。


纸张已经微微有些破损,字迹也略显潦草,但至少宣告着近江姐妹现在可以放心的居住于此。


傍晚时,近江彼方破天荒的带了条鱼回来。毕竟再吃那些硬到崩牙的面包和蔫了吧唧的菜叶,不用等病痛,营养问题会先杀死近江遥。借着火车轰鸣声,近江彼方支起小锅,扣嗦的扒下一块猪油放在锅中热开,热油刺啦声中放下一条鱼……


做好了!


即使只是一小碟炒鱼,近江彼方也做的出色,不得感叹经历各种摧残后,她的手艺还能优秀如初。撒上不知从哪个摊位顺来的葱花做辅料,让人食欲大增。


恍惚间,一小碟炒鱼便只剩下了一副骨架。近江彼方啃着面包,自己也数不清有多久没有给妹妹做过饭了,上一次吃这么好,还是父亲尚在时。


同样是一碟鱼,父亲只是看着姐妹俩吃,问及原因,索性扯谎道在工地吃过更好的。直到半夜看到父亲啃着鱼头……


那啥,姐姐换了份工,不去踩缝纫机了。可能以后回来晚点,你有事也别瞎窜,这份新工钱还不少。


犹豫不决一会后,近江彼方还是向妹妹坦白了,毕竟不止一次,近江遥去过那几个黑作坊找她,甚至有次迷路了。而且对于自己的妹妹,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。


听了这一消息,近江遥连连追问,是不是在作坊受了欺负,还是被克扣工资。近江彼方连连解释,忽然想起了什么,拿出蝴蝶结给妹妹扎上。夸赞着妹妹的漂亮,打发着她去睡觉了。自己则靠在门上打盹,毕竟今晚有“夜班”


半睡半醒间,门口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。近江彼方顿时精神起,对过暗号开门。熟悉的光头立在门口。近江彼方锁好大门,下楼上了渡边的大面包,路上渡边向她交代了任务的详要。


东兴社的一个成员叛逃,甚至卷走了一次抢劫中的所有赃款,手上还有东兴社的黑料。


说着,渡边递来一张照片,近江彼方一眼便认出来那男人便是一间黑作坊洗衣店的老板,在他那打工没少被克扣工资,而且每天都能看到不少现金出入。


你们怕他投奔条子吗?这里可是条子管黑帮,黑帮管治安的。就连这小小的住宅区,都有着几个地头蛇统领咱。


没错,我们不怕他投奔条子,但是要是他投奔了敌对帮派,黑料曝光,东兴社的名声会在此地受损。


根本就不需要损好不好。近江彼方无语,面包车来到老居民楼下,一辆自行车缓缓开来,上面下来一个外卖员,渡边递给近江彼方一把小刀,正是她遗落在城北的……


外卖!


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,屋内的男人狐疑的询问。近江彼方随口胡谄道


那个是我爸爸,他肚子不好,叔叔你快点开门吧,不要到时候逾期了扣钱。


透过猫眼看了一分多钟,确认无误后,男人打开了一点门,伸出手来。


就他妈是现在!


啊!


手伸出来的刹那,男人手腕上瞬时嵌入一把刀,近江彼方狠狠把刀拉出来,血溅一地,架在男人的脖子上。


识相的话把东西交出来!


无法想象,这种话会以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语气,从一个十六的女孩嘴里说出。冰凉的触感贴紧着颈部,杀意弥漫在空气中。


是不是东东东,东兴社的人叫你来的,我出……


刀刃往颈部微微嵌入,割出了了小道血痕。近江彼方用行为拒绝了他,男人只好打开门在近江彼方的胁迫下走进了一间房里,一只保险箱静静的蹲着那里。近江彼方拿出麻绳把男人捆绑好,仔细的搜索了整间屋子,确认没有人后回到了房间。


打开它


妹妹,我手都被你捆住了,怎么开。


无法,近江彼方解放了他的一只手,男人仿佛是故意的一般,一边开着保险箱,一边和她攀谈着。


妹妹,你这么漂亮。放了叔叔,叔叔给你介绍个男人。


他东兴社有什么好的,太束缚人了。


你他妈再多BB,老娘刀了你,用炸药把你这破箱子炸了!


如此威胁,男人过来几十秒便打开了保险箱。近江彼方此时却感觉倦意袭来,但没关系,拿走文件赃款就行了。近江彼方叫男人起开,上前要拿文件。


突然,男人从保险箱内拿出一把手枪,趁近江彼方哈欠连天,一把将她推倒地上。连开两枪,近江彼方及时遁入床底。男人开枪打掉麻绳,一步步朝床走来。


床底下,近江彼方听着脚步读秒,一步,两步,三步,越来越近了……


起身,刀出手,直直插入男人的胸膛,死前最后一丝意识控制他朝天开了两枪,房外顿时脚步声大作,近江彼方没有过多的犹豫,捡起地上的手枪飞扑到门口。


喂,你谁,啊……


不等那人说完,近江彼方扣动了扳机,一连六发,冲来的三名打手全部倒在了血泊中,或许到死他们也没有想到,杀死他们的居然只是一个孩子……


保险柜里除了东兴社的黑料,还有三把勃朗宁手枪和几副弹匣,近江彼方全数照收,插到了腰间。搜刮走打手的枪支,忽然又想起渡边说的赃款。果不其然,在床底下,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包藏在那里。


有了这些钱,妹妹的病说不定就有希望了。


自言自语着,近江彼方还是没有动那些钱,背上它们准备下楼。走到楼道中,一团黑影突然闪过,近江彼方掏出手枪喊道。


谁!举起手来!


楼梯上走出一个大光头,近江彼方看清那人面庞,才把枪口微微下压了一点点。原来是渡边听到枪声上来查看情况,从近江彼方肩上扛过钱袋,和她上了车。


面包车开的很慢,近江彼方手里捧着外卖,右手却悄悄的摸到了勃朗宁手枪光滑的枪身,食指不由自主的扣紧了扳机。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,渡边并没有揭穿,反而关心起近江彼方来。


小彼方,杀人的时候,你没有犹豫吗?


听着渡边的询问,近江彼方不免觉得好笑,这还黑帮,怎么需要犹豫,你死我活的。于是反问渡边道


彼方一点也没犹豫,那家伙没少坑彼方。难道大叔你杀人还犹豫再三吗?


呵呵,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,吐了半天。


不行彼方蚌埠住了。近江彼方忍不住笑了起来,原先潮水般倦意也被笑没了。看着现在还笑的出来的近江彼方,渡边什么也没说,从挡风玻璃处抽出几张纸巾。


放声大笑过后,那些记忆突然涌上脑海。城北被她杀死的坂恒,方才打手泉涌的血液……


过多分泌的肾上腺素让近江彼方仿佛如鲠在喉,握枪的手抓住胸口,浑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……


面包车副驾门打开,近江彼方双手撑着地面不停的呕吐起来。生理的不适与良知的谴责让她方才英姿飒爽的模样荡然无存,她现在仿佛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,躺在路边,呼吸急促,浑身颤抖着,嘴角边的污物伴随着唾液淌在地上。


没事吧,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,当场就吐了,你比我还虎。诶?杀坂恒的时候你吐了没?


该死的渡边,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。近江彼方无神的看着星空,感觉嘴边不再那么湿润,渡边用纸巾为她拭去了污物。


等近江彼方稍微缓过劲,渡边把她扛上副驾,她无神的看着前方,渡边说的什么,她也全然记不清了。只记得自己一直看着前方,最后面包车停在房区楼下,一个深蓝色头发的大姐姐搀扶着自己回了小屋,和渡边最后说的一句话。


入帮第一个任务完成的很出色,明天早上你的报酬会到门口。


谢谢你,大姐姐,帮彼方锁上门吧。


告别了深蓝发色的女人,近江彼方强撑着把沾了血的外套掖到身下,很快睡着了。


翌日清晨,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近江彼方打开房门。门外没有一人,唯有一袋东西,里面整齐的放着两套过冬的衣物,几捆现金砖,还有东兴社下一次任务的时间地点,最让近江彼方惊喜的是几盒药物还有一些应急食品。这够近江遥吃两个月了……


最近,近江遥很好奇。虽然生活在慢慢变好起来,姐姐仍然像以往一样忙,但每次回来却比往常更加的疲惫,甚至有几次衣裳上沾染着几片血污。近江彼方试图洗掉它们,竟然靠着墙边睡着了,不巧的被近江遥看到了。一再追问,近江彼方也只是说在快餐店沾了番茄酱。


姐姐骗人!明明这里没有快餐店!


小遥不要生气,最近才开的,姐姐晚上给你带好吃的。


我不要吃的,姐姐你老实交代,有几次你回来靠着墙边吐,怎么回事?!


这一发问让近江彼方又想起了胡同口那具死尸,险些又要吐出来,但看着一旁的妹妹,又哽咽了下去。摸着她的头安抚道。


那个破店有时候太恶心了,彼方想到就难受,那几次是真的被恶心到了。


毕竟总不能告诉自己妹妹,每天她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,年轻气盛,打打杀杀,人情世故完全被她抛之脑后。


傍晚时分,近江彼方将妹妹安抚至睡着,自己披上大衣趁着雪夜离开了房屋。她全然不知道,自己的身后,近江遥尾随跟踪着。


一路尾随,近江彼方来到一条巷子口里,雪夜中支着一个面摊,一个黑衣黑帽的男人埋头吃着面条,近江彼方有意与那男人拉开几桌距离,埋头同样吃着面条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近江遥总觉得姐姐时不时抬头瞥男人

一眼。


看来姐姐没骗我,自己有时也会吃好的啊。


看着吃的一脸满足的姐姐,近江遥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些许。


老板,结账!


面碗下压着几张钞票,近江彼方继续上路,近江遥则继续尾随,却越走越僻静,只剩下微弱的月光。


慢慢的,男人被逼到了死路。近江彼方披着大衣,低着头缓缓渡步逼近。杀意弥漫的巷子里,男人颤抖着发问。


你你你,到底是谁?


褐色头发在月光下划出漂亮的曲线,伴随着近江彼方机械般的捧读声,仿佛是死刑宣判。


先生,您欠东兴公司的一百万现金还未偿还,是在今日内偿还,还是让你的子女烧给你!”……


巷子里,男人被打的奄奄一息,近江彼方粗暴的夺过公文包,现金银行卡撒了一地……


小巷中,近江遥飞也似的跑离了现场。回到家中她惶恐的靠在门上,近江彼方为她扎起头发,多少个照护她的不眠之夜,温柔的目光与忙碌身影还犹在眼前。街巷中大打出手的模样却又告诉她并非如此。


究竟是那个柔情似水的人是真实的近江彼方,还是那个杀人如麻的人是真实的近江彼方?近江遥不敢想象下去,过度的运动让她的心脏承受了不应承受的压力,她踉跄着走到房间里吃下几颗药片,渐渐失去了意识。


老大,这是讨债讨来的钱!


东兴社的社长办公室内,近江彼方恭敬地将钱财与银行卡摆在桌上,她的内心有些忐忑不安,毕竟以往交差都不会到这个庄严的地方。更何况只是讨债小事。


东兴社社长满意的清点过钞票,从风衣中抽出一捆现金和一条香烟放在桌上道。


你的报酬,这条烟你会用上的。


小心翼翼的把现金收回衣服中,近江彼方交代自己烟味过敏,社长于是拿来一瓶烈性酒,然后冲着门外吆喝道。


果林,把那工头押进来!


办公室外,曾经送彼方回家的深蓝色头发那人反扣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进来。东兴社社长点点头,对彼方说。


彼方,看看那家伙是谁。


看到那熟悉的西装,即使是现在这般狼狈,有些东西也是抹不去忘不掉的……


你父亲就是我们港口的零工”…


活该”…


霎时间,近江彼方抓起那人袖口,拳握尖,狠狠地捶打下去,嘴里叫骂着粗话,直到那人满脸血肉模糊,才被东兴社社长和朝香果林二人拦住。


瘫倒在地上的近江彼方大喘着粗气,方才大声的叫骂与殴打消耗她不少体力,社长递来一杯白开水和一支手枪。


杀了他


没有一丝丝犹豫,近江彼方接过手枪,熟练的插入弹匣拨开保险上膛,枪口对准工头脑袋,食指慢慢扣紧了扳机。


她还是做不到


即使有过前科,但她还是没有越过那道坎,即使多少个夜晚她都想亲自手刃杀父仇人,但是如今机会就在面前,她却就是按不下去扳机。


不行,我做不到,我都痛打他一顿了。


你在逃避什么?tmd,我数三声,你给我扣扳机!


三十秒过去了……


空气中只有工头与近江彼方恐惧的呼吸声,看着近江彼方,社长怒火中烧,一脚把她踹到地上,指着鼻子痛骂。那些恶毒的语言几乎直击近江彼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,一刀一刀的插下去。


废物!你就是个废物!对准他的脑袋,然后给我扣动扳机,简单的和呼吸一样。他杀了你的父亲,还把他的补偿款吞了,你妹妹开一次机器就要十几万吧?!你呢,天天装作脑袋别在裤腰带上,却连个人也不敢杀!废物!那人手上还沾着你父亲的血!


跪在地上的工头恐惧的大叫起来,近江彼方也被她传染,而社长恶毒的斥责还在继续,想起来什么没有,对,那次在车上。


一声枪响堵住了工头的嘴,社长也停止了叫骂。近江彼方看着面前临死抽搐的工头,还冒着徐徐烟雾的枪口,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她拿起手枪,疯癫了一般的对着尸体开枪,子弹告罄后仍然开着空枪。


近江彼方靠在桌子上,拇指撬开酒瓶盖狠狠地灌了一口,仰天大笑起来。内心的发泄得到了超乎预想的满足,社长过来,面色复杂的拍拍她的肩膀,让她回去了。


看着一地的血液,朝香果林问社长。


这样子真的不会把她逼疯吗?她还是个孩子。


社长点上一支香烟,面色依旧复杂。


她终于过了这一关,这个城市就是这样,把正常人逼成了疯子。你去送送她吧,顺便关心一下人家。


说完,社长把车钥匙丢过去,朝香果林接过钥匙,离开了。


昏暗的街灯把近江彼方的身影照的老长,她惆怅的走在路上,夜晚的冷风侵袭着她,不禁把衣服裹紧些许。


身旁想起汽车鸣笛声,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近江彼方身边,朝香果林对她笑着,示意她上车。


姐姐,怎么来送彼方了。


社长叫我来的,我也有话想对你说。


不管怎么说,作为打手,近江彼方仿佛颇有造诣。朝香果林对此深表赞同。说的近江彼方有些不好意思,但下一秒便话锋一转。


但是孩子,你要知道一点,且不论庞大的三合会,就是我们小小东兴社,也不乏武德充沛的打手。


姐姐的意思是?


作为打手,一味无脑消灭异己,是低级打手。以打促谈,边打边谈,这才是高级打手。金钱与权力,虽然是硬通货,有些时候还敌不过义气与友情。而且住宅区的头蛇,我看他坐了一段时间了,该易主了。


江湖不是打打杀杀,江湖是人情世故。彼方自己去琢磨吧。


琢磨着朝香果林的话,近江彼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轿车很快到了楼下,近江彼方热情的邀请朝香果林上去聊聊天。


进到房屋中,近江彼方有些奇怪,地铺被搞得有些糟乱,而且门也没有锁上。将朝香果林安顿在客厅,她走进妹妹的卧室,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近江遥,手里还握着药。


彼方?怎么了?这是谁啊?


发现昏倒的妹妹,近江彼方赶紧把她扛起来带出房间。


姐姐,这是彼方妹妹,她晕倒了,失陪了,彼方要送她去医院!


别急,车在楼下,我送你们去。


轿车奔驰到医院,近江彼方不等车停稳便抱着妹妹直奔大厅,看到走来的一个护士便跑上去求助。


医生,我妹妹,突发心脏病。快点救她,彼方有很多钱,都给你们!


护士被近江彼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,但很快职业素养让她冷静下来,带着人把近江遥先送进了急诊科,经过初步急救后推着病床送进了手术室,近江彼方握着妹妹的手,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。


病床推进了手术室,血红色灯光亮起,近江彼方瘫坐在门前,手里还拿着妹妹的蝴蝶结。她真的太需要休息了,身体与心灵皆如此,朝香果林将她搀扶到椅子上,让她躺在自己膝上安稳的睡去了。


孩子啊,妈妈去给你们买东西吃。


女人说着,脸上带着泪痕摸了摸近江彼方的头。离开了棚子,直到最后,父亲才告诉她,母亲永远不会回来了。


棚子里,男人缠满胶带的手反复清点着不多的钞票,可是无论清点多少遍,都不是原来的那个数目。男人气愤的扇了自己一巴掌,仿佛要把自己打死。钻心的疼又从腰部传来,男人面色狰狞着,将膏药撕下又重新贴上,轻轻的吻了熟睡中的女儿,写上一张便条离去了。


彼方,爸爸去港口工作了。”……


等近江彼方醒来,发现浑身上下都是伤痕,她被两个人死死的扣住双手,押送到了一间黑屋中。


房间中只有一盏吊灯提供着惨白的光,灯光下,一个孩子被捆绑在椅子上被套着头套,一个男人看着她,近江彼方看不清男人的脸。


孩子的头套被揭开,近江彼方这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妹妹,她想反抗,但是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男人步步紧逼,上前给了她一巴掌。


你以为自己很厉害?我告诉,你身边的人都会从你身边离去,就像你的母亲,你的父亲。


说着,男人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近江遥。


也包括你的妹妹……


一阵阵枪响下,近江彼方只有无力的流泪,她使不出一点力气,呐喊都成了她此时的奢望。手中的手枪仿佛有着打不完的子弹,打在近江遥的身上,也打在近江彼方的心里。


再见,近江彼方先生。


抱着妹妹冰冷的身体,近江彼方无力的举起了手枪,慢慢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……


唉哟,疼死了。


医院的廊道中空无一人,唯有夕阳余晖照在地板上,背后的一身冷汗与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告诉近江彼方她还活着。艰难的走到医院前台,朝香果林已经在缴费了。


你这么帮彼方,彼方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。


用毛巾给妹妹擦拭去头上的汗珠,想必她与自己一样也做了一场噩梦。拿过缴单,仍然是近江彼方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。朝香果林靠在窗边,看着对着缴单皱眉的近江彼方,长叹了口气。


孩子,走这条路,一脚在棺材,一脚在牢房。傻子才用刀砍人,真正聪明的人都是指挥别人砍人。


毫无疑问,这句话激怒了近江彼方。但毕竟面前这人帮了自己太多,她也不好发作,更何况此言有着几分道理。


试着把你的敌人变成朋友,孩子,钱就不需要你还了,这是我送给东兴社最后的礼物了。


留下一段谜语,朝香果林离开了。看着床上仍处于昏迷的妹妹,近江彼方仿佛明白了些许,即使她是“红棍”金牌打手,哪一天惨死街头,投进大牢,便会有新的人替换她。


但这又怎么样呢,这么多年,乞讨、逃亡。她受尽了欺辱,假使那天自己被当街打死,她也觉得只是烂命一条了。近江彼方靠在椅背上无奈的自怨自艾。


是啊,很多时候,彼方只不过是一个冷暖无人知,面容无人悦的小乞丐而已。


也就是这时,近江遥突然醒来,抱着近江彼方大哭起来。


姐姐,为什么非得为了钱去打人,要是姐姐死了,遥怎么办呢。


好在,还有妹妹。至少她在身边,彼方会高兴……



生活总要继续,近江遥住在医院,每日的药物和费用都是一大笔钱。同时近江彼方仿佛读懂了朝香果林的话,不再像以往一味消灭异己,而是玩起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把戏。


老住宅区里拔地而起一座餐馆,近江彼方先派打手去给了老板一个下马威,第二天就带人登门道歉。后面才得知那人是原城北歌舞厅的金牌打手宫下爱。


天王寺璃奈,在老住宅区开了游戏厅。近江彼方看其手下打手稀疏,于是慷慨与其合作,将她的打手收与自己麾下,同时拥有游戏厅部分股份。


面对住宅区内部,金钱收买,暴力胁迫。将小作坊兼并做大作坊,收买弱小势力,接济部分贫困家庭。其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,近江彼方在老住宅区的势力也是水涨船高,自然引起了老牌势力的警惕。


老大,这绝对不能去!鸿门宴!


房间里,林上将请帖撕的粉碎扔到地上。那些头蛇的手段他早有耳闻,更何况他也是老江湖,无非就是假借喝酒,然后杀人。


哈啊(哈欠)果然,饭还是要去吃的,不要他们要说彼方破坏和平了。


说着,近江彼方拿起电话。


是彼方,接渡边先生。”……


傍晚时分按照约定,近江彼方来到城北饭馆,来到这片熟悉的土地,近江彼方并不觉得温馨,而是阴谋与危险。来到包间里,几名赤龙画虎的头蛇斜愣着眼看着近江彼方和林上。一言不发。


为了缓解气氛,同时也是示弱,近江彼方恭敬地掏出一条名贵香烟派送着。饭桌上的气氛才缓解了几分,但为首的那头蛇没有抽,而是把火机撂到一旁。


近江,听说你烟味过敏,咱今儿不抽了,叫服务员上酒。


门外走进一个服务员,倒着酒,近江彼方依旧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,而一旁的林上丝毫不敢怠慢,眼睛死盯着酒杯。


果不其然,两颗透明的药丸从服务员手中滑到杯中。趁众人不注意,林上将两杯酒调换了位置。山珍海味如流水般端了上来,林上永远都先吃上一口,确认无误后近江彼方才动筷。


咳咳,近江啊,都说后生可畏,但是你这个后生,把我们老前辈的威风都压了。


人人都是交际天才,一波太极打过,也该切入正题了。头蛇之言无外乎希望近江彼方能留些余地,倒也是好笑,这些家伙搜刮民脂民膏,也不搞可持续发展,早也该扫进垃圾桶了。


这个,彼方也没有什么办法。彼方只是做好了本分以内的事,前辈们的事情呢,彼方也不多过问。


小子!你他妈别给面子不要,小心等会鞋垫子沾面子上!



额,前辈啊,你这打手有点……太暴躁了……得好好……教育…


没等近江彼方把话说完,整个人便瘫倒在餐桌上昏睡过去。为首的头蛇看着瞳孔地震的林上,放声大笑。


傻子!你以为我那么蠢直接下药?整瓶酒都是药!但是……


再喝上一口就消去药效了。


林上气的要扇自己巴掌,但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近江彼方和前方气势汹汹的打手,他从腰间抽出一条摩托车铁链……


你的酒很好喝,但打你的人更让我快乐!


说完,林上挥舞着铁链上前……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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